沒有腳

以前在法國讀攝影的時候

常常被吸進遊戲的洞裡

一口氣做到天亮停不下來

有時候會在過程中做清醒的夢

夢裡繼續後製

現在後製照片發現只要做攝影

靈魂底下儲存的力量就會被召喚出來

過去一兩年因緣際會跟不少人討論作品

在法國跟同學

回台灣跟攝影創作者

一起看著單件作品逐漸成形

也到大學一個下午討論好幾十件習作

以至於分類的頭緒及對幽微主題的敏銳度有了些不同

從2017開始攝影後就放不掉這件事

無論是練習繪畫 拼貼 錄像 甚至修煉 薩滿 採訪 長途徒步

所有一切都帶著清晰意識

像師傅引領學生

用跳脫常理但適合我的方法讓攝影的肌肉發達

可能因為有意識的練習

跟以前不同的是

現在拍照已不那麼需要鎖定老師作為設定好的讀者

也不需擁有良好的自我感覺

不依賴好的狀態去創作換來了更大的自由

這麼多年不管有沒有路

就是一直認路再往前走

對一件事情這麼忠誠

忠誠到從來沒有膩過

甚至自我操練的範圍太寬

短時間難看出進化的軌跡

還是深信以十年的格局去想

就是要讓自己活在能組織起

更大有機體的蛻變狀態裡

通常在人際關係

或其他興趣上都不太執著

不仰賴規劃和紀律

非常follow the flow

面對攝影則完全相反

最近看懂為何尤其都不害怕在攝影裡迷路

大概是因為拍照的時候

我會不自覺轉換角色成為土地

創作者和作品在我身上探險

而我唯一做的就是開放場地

並用心感應身體上他們的踩踏

而且總會跟每一位訪客說好

我永遠也不會離開因為我沒有腳


Banana Yard

Step into the photography, step into the zone of realization, where the whole world is talking to me, nothing can be wrong, fully supported by the echo of the sound the life created. Couldn’t wait for the next moment for something to be better, because the time is already evaporated in the ecstasy of seeing. There is a sacred ceremony in the banana yard, the banana and the bag of banana are weaving their mystery in an astonishing way. There is no difference of how sacred it is between a ceremony by human and a ceremony like that.


修行和攝影

我正在西部沿海做一件已經做了七年的作品〈臨水〉,但出來拍照的時候,我捨棄所有預先設定好的路徑,放空去接收和感應,看當下的我,被什麼吸走。2023年我曾花一年的時間專注修煉,並陸續分享修煉方法給近七十個人,一股非常自然且巨大的能量把我吸入全然投入修行的世界,直到2023年11月去印度喜馬拉雅山腳,被稱為天界入口的城市Rishikesh和佛陀成道處菩提迦耶,一切鬆動。從印度回來,回到創作中。現在我眼前有小椅子,破掉藍色的,上方有木條,他們印上我的影子。我人在後壁的田間,拍照是校正靈魂的修煉,我之外的空間體,他有好大的奧秘託我轉達,答應了卻聽不懂在說什麼,只感覺到超越時間延展的能量在我腦殼上震動,僅震動未轉換為聲響。努力試圖聽懂,一邊聽懂一邊找語言翻譯,全神貫注。在這情況下,我的修行不再關於個體提升,跳脫出了生命的進化與否。方向改變後的修行非常原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創造無法被等待的自由。但其實是經由一整年認真地調整自己,和人間解除了許多合約,才開始專注地認識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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